文／洪余昇

2022高雄春天藝術節壓軸將推出義大利歌劇經典代表——普契尼三大鉅作之一《蝴蝶夫人》，7月1日（五）晚上和7月3日（日）下午於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歌劇院重磅登場！本次演出邀請到國內知名女高音林玲慧，以及來自美國的男高音理查‧卓克希爾 (Richard Troxell) 分別擔綱女、男主角，還有多位國內一線聲樂家—巫白玉璽、翁若珮、羅俊穎等歌手一同參與，並且由指揮楊智欽率領高雄市交響樂團帶來演出。此外，再度邀請曾任澳洲雪梨歌劇院駐館導演—馬修‧巴克利 (Matthew Barclay) 擔任導演，將以日本意象、傳統與現代時空融合並進，添以更多戲劇元素來呈現本次製作。《蝴蝶夫人》這齣百年經典作品，「真心換絕情、虛無華美的異國悲戀」的內容堪比現代八點檔，觸動人心的寫實劇情，無論是歌劇老手，還是想嘗試歌劇的入門者，絕對是值得一再品味的不敗神作，本次製作的規格與陣容也將再次展現高雄春天藝術節自製歌劇的實力。

《蝴蝶夫人》劇情以日本為背景，敘述女主角蝴蝶 (Cio-Cio-San) 與美國海軍軍官平克頓 (Pinkerton) 結婚後獨守空閨，隻身抵擋著沈重的社會壓力，獨立扶養一子並苦等三年，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回來，卻換得的是背棄，最終結局是蝴蝶將兒子託付平克頓之後自盡。如同許多電影或戲劇一樣，《蝴蝶夫人》劇情當中有著一些當時西方人對於日本文化偏離事實的怪誕想法，但這部歌劇之所以一直受到世人喜愛，劇情除了讓普羅大眾容易共鳴的淒美愛情元素之外，它也非常寫實地將一個時代的許多歷史面向忠實表達出來，不僅在視覺上讓全劇充滿著豐富文化的交織與意象，在音樂方面，歌劇大師普契尼更是將美國國歌與日本民謠等音樂素材，巧妙地融合在全劇之中，不僅各個角色的主題鮮明，許多配合場景的氣氛音樂，更是如同海浪一般推著劇情這艘大船不停上下擺盪前進，觀眾的心當然也隨著一波又一波高低起伏，與男女主角一同走到痛苦與無限悔恨的劇終。

傳統日本女性總是給人順從的形象，故事中的女主角蝴蝶更是擁有優雅迷人的氣質，卻為了愛不願接受丈夫的背叛，最終在追尋父親信念「與其屈辱活著，不如尊嚴死去」的驅使下，走上自我了斷的結局。談到蝴蝶這個的角色，女高音林玲慧首先表示：「我覺得非常幸運，這次又有機會參與《蝴蝶夫人》的演出，這即將是我第五次演出蝴蝶一角！真的真的非常感恩！」另外林玲慧說到：「我從2012年第一次演唱全本《蝴蝶夫人》直到現在，我對於蝴蝶這個角色的想法從沒有改變，她對於愛情的執著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蝴蝶就是憑藉對愛情忠貞的信念，才有堅持下去的力量，直到平克頓的美國妻子凱特 (Kate Pinkerton) 出現在她面前之後，她才開始真正地感到害怕與絕望，就如同第一幕拿到她父親自盡的匕首時的心境一般，致使她最終走上絕路。另外林玲慧提到她對於蝴蝶有著更多的想像，她說：「蝴蝶的父親被天皇賜死，想必也是有名望的貴族，所以蝴蝶應有不錯的教育背景，或許她也能說英文直接跟平克頓溝通。另外，蝴蝶從一位小女孩最後變成了一位母親，劇中隨音樂層層堆疊，角色情感從輕柔、激情、希望、到最終的絕望，對愛情衷心的程度如成人一般，所以我認為她應該是謊報年齡，一定不只有15歲而已。」這也呼應蝴蝶在劇中所提到：「我家族原本富有……沒人會承認出身貧寒，乞丐也會宣稱出身高尚血統，但不幸的一場暴風將這棵大樹連根拔起……。」



▲圖 女高音林玲慧、男高音理查‧卓克希爾於記者會現場飾唱女主角蝴蝶及男主角平克頓（高雄春天藝術節提供／李奕瑲攝影）

擔任平克頓的美國男高音理查‧卓克希爾對於這次演出，他表示：「每個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有遇過類似蝴蝶所遭遇的經驗，如此深愛一個人卻遭受到背叛，那種痛苦甚至讓人對生命感到絕望，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會像蝴蝶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了結生命，但大家都能感同身受，而這樣的故事與普契尼動人的音樂相結合，是很容易深入我們的內心，觸動那最深層的情感。這就是為什麼《蝴蝶夫人》會成為最受世人歡迎的歌劇之一，因為它結合了一個偉大的音樂與一個偉大的故事。」此外，對於詮釋平克頓一角，他表示：「透過這次馬修的製作，大家會看到平克頓的個性是傲慢、以自我為中心、注重享樂、健忘且幼稚，他喜歡派對生活、愛冒險，並到處遊歷，結識新朋友。而最後我們看到他的落魄，他目睹了自己放蕩行為所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但為時已晚，這對他來說是悲慘的，他的生命將永遠改變。」

曾擔任1995年電影版《蝴蝶夫人》男高音、男主角的理查‧卓克希爾説：「扮演平克頓這個角色真是一段美妙的旅程，尤其能夠在台灣唱這齣劇更是覺得開心，因為在亞洲演唱這個角色讓人感覺更加真實。」但他特別感性地表示：「作為一位身處在亞洲文化中，與這些美麗的人事物在一起的美國人，使得這部歌劇悲慘結局對我來說更加感到悲傷，因為我無法相信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然而，愛卻讓人們做出從未想像過的事情。」最後逗趣地表示：「但我本人不像平克頓！我只是在演戲而已！」希望大家不要去討厭他。事實上，《蝴蝶夫人》在1904年的首演因觀眾太入戲而唾棄平克頓一角，事情嚴重到當年許多男高音拒絕演出這「渣男」，迫使普契尼於第三幕再加上一段詠嘆調來加強歌手的演出意願。

曾兩度為高雄春天藝術節執導過《卡門》與《波希米亞人》的導演馬修‧巴克利，談及本次製作的特色，他表示說：「在劇情允許的情況下，我本能地希望將時空轉換至當代，盡可能接近觀眾的生活體驗，讓每個角色更具識別性與關聯，因為這樣的故事是可能發生在現代任何的大城市中。」此外，在舞台設計和導演的目標並非要模仿真正的日本人及習俗，從舞台道具、服裝、動作和舞台色彩中，大家可以看到這是受到日本美學啟發的呈現。因此他要創造一種當代現實感，建構一個極富魅力且誘人的東方世界，並探索一個全新的現代版本。另外導演表示說：「《蝴蝶夫人》是一部個人悲劇，因此這個製作並不如史詩那般宏大，但是我們更關注於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層面與關係。」説到劇情中最扣人心弦的一幕，他表示：「歌劇中最激動人心的高潮場景之一，就是當蝴蝶與她的兒子道別時，她知道她將結束自己的生命，永遠無法看到他長大。作為導演，我希望讓觀眾感受到蝴蝶犧牲的真實代價，並確保之前所有的母子場景都已深深地連接在一起，注入了滿滿的愛。」


▲圖 導演馬修‧巴克利於記者會分享全劇編導特色（高雄春天藝術節提供／李奕瑲攝影）

最後當問到導演對這次對於本製作有什麼期待，馬修‧巴克利表示說：「我曾與台灣歌手已有多次合作經驗，我發現他們工作時總是展現滿滿的能量和投入，認真對待工作，非常尊重歌詞和音樂，因此指導他們是一種樂趣。我期許在本次《蝴蝶夫人》演出後最能感到自豪的，就是看到這些歌手們充滿自信的喜悅，即使是首次表演這些角色，但就如同是完成他們的第100場演出的那番成就。」接著他感性說到：「儘管 COVID-19 大流行造成了社會孤立和動盪，而面對這般挑戰，我們終究能夠克服萬難一起合作這次的演出。《蝴蝶夫人》故事的主軸是蝴蝶，她教會了我們很多在逆境中的關於尊嚴、無私犧牲的高貴，以及信念的力量。」



人類常常會將現實當中無法達成的夢想或期望，轉化成戲劇等藝術形式來抒發或呈現，但是《蝴蝶夫人》整齣劇當中就因為男主角平克頓對愛情的玩世不恭，讓女主角蝴蝶遭受到背叛與骨肉分離的悲慘苦痛，終究造成無法挽回的悔恨，如此種種充滿社會寫實悲劇內容，似乎也經常發生在我們的生活周遭，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這部歌劇至今依然能讓觀眾為了這位少女的悲劇而流下眼淚。除此之外，整齣歌劇中的象徵主義、種族主義、強權霸凌、殖民掠奪，甚至性剝削等議題，讓導演與歌手演員們有許多創意發揮空間，隨著時代演進，我們可以看到眾多版本的《蝴蝶夫人》持續在世界各地上演，觀眾更是樂此不疲，在戲中咀嚼人生的酸甜苦辣，隨著普契尼動人的旋律揪心落淚，無論您是否看過《蝴蝶夫人》，這絕對是一部值得細細品味、一看再看的歌劇經典。


▲主圖 主要演員於記者會大合照，由左至右：謝銘謀（飾 領事官）、李增銘（飾 山鳥）、張殷齊（飾 五郎）、林玲慧（飾 蝴蝶）、理查．卓克希爾（飾 平克頓）、翁若珮（飾 鈴木）、巫白玉璽（飾 夏普萊斯）、王郁馨（飾 凱特）、羅俊穎（飾 叔叔）。高雄春天藝術節提供／李奕瑲攝影

KSAF歌劇《蝴蝶夫人》